编辑:周末    更新时间: 2025-09-03 13: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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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用一把豁了口的改锥,撬开了那只生锈的铁皮盒子。

盒子里,静静地躺着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,旁边,还有一个廉价的塑料发夹。 

上面印着一朵我从未见过的、样式奇怪的小黄花。

我的心「咯噔」一下。 

我颤抖着手,将那张纸捻了起来。

纸页很薄,被我一点点展开。

当看清最上面「借据」两个大字时,我的呼吸停了那么一瞬。

目光继续往下——

【今借到陈兰同志,人民币壹佰贰拾元柒元整…】

一百二十七块!我脑子「嗡」的一声,天旋地转。

丁卫国在车间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四十多块钱。

这笔钱,我们家不吃不喝也得攒上三个多月!

够磊子从小学上到初中所有的学费了!

那不是借据,那是一封早就写好的遗书,我们全家的遗书。

我死死地攥着那张纸,指节发白。

陈兰“母夜叉”的名声厂里谁不知道?

我更怕的,是丁卫国。

如果他知道了这笔债,这个家……就塌了。

眼前浮现出丁卫国倒在火光里的画面。

难道……这笔债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?

我像个没头苍蝇。

目光在屋里乱转。

最后,钉死在了墙角那台落满灰尘的「海燕」牌收音机上。

那台我们结婚时的体面家当,已经哑了快两年。

我的手……

这双手,皮肤光滑,指甲修得圆润。

可是在三年前,这双手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和薄薄的茧,指甲缝里总有洗不干净的黑油。

我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修理匠。

他是红星机械厂里人人都要敬三分的八级维修钳工。

厂里那台苏联老大哥造的功勋机床的「御用大夫」

而我,李焕娣,是他最得意的徒弟。

直到三年前,厂里的砂轮机出了故障,我上前排查时出了意外,直接被砸进了医院。

昏迷了三十多天,醒来后,我就变成了另一个人。

这双手,三年前能修最精密的机器,现在一样能。

我的目光回到眼前这台收音机上。

修好它!想法卖掉它!

就是我现在唯一的生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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