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怀瑾捏了捏眉心,疲惫地扫向我。
“签了字,然后二天再陪你去民政局撤销吗?”
“林若溪,我最近医院很忙,等下还要去外地义诊,真的没空陪你闹了。”
这句话像钝刀,带着痛搅动着我的回忆。
从前为了让他多看我一眼,我先是疯狂购物,见他没反应,又闹着离婚。
他签了字我又后悔,想尽办法求他陪我去撤销。
真让人绝望啊。
那些我掏心掏肺的委屈,在他眼里不过是无理取闹。
我嘴角泛起苦涩的笑,哽咽地回:“放心,这次不会撤销了。”
顾怀瑾沉默地看了我几秒,最后拿过笔,在协议上签上名字。
他喉结滚了滚说:“你现在情绪不稳定,我签字是想让你冷静下来,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。”
“这几天你好好想,等露露的手术做完,我休个长假,陪你去西西里把蜜月补上。”
我没有答应,也没有说话。
他还想再说点什么,手机突然响了。
电话里传来他同事的声音:“顾医生,还有半小时集合了,你到哪了?”
顾怀瑾挂了电话,就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出发了。
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家里,低头看了眼手里签好字的离婚协议。
我苦苦求来的姻缘,结束原来可以这么轻易。
次日,我带着离婚协议去了民政局,走了加急通道。
忙完后,离婚手续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办妥,但对我而言,和顾怀瑾的婚姻关系已经结束了。
我搬出了和顾怀瑾的婚房别墅。
把所有为了迎合他喜好买的素净裙子都捐了,穿上了吊带裙,画上了明艳的妆。
我一个人去看了,他因为陪秦露露复查而失约的国风烟花秀。
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炸开时,我忽然觉得,没有顾怀瑾,也挺好。
手机嗡嗡响起,是闺蜜乔绵绵发来的语音。
“若溪,江湖救急!我在桃花村拍戏快闷疯了,你快来陪我几天!”
我没犹豫,当晚就订了机票飞往桃花村。
这地方青山绕着绿水,风里都飘着稻穗的清香。
我找了间民宿住下,老板是个中年妇女,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,刚上小学。
午后阳光正暖,门口突然传来热闹的喧哗声。
我走出大院,看见几辆挂着“下乡义诊送关怀,医者同心护民生”红色横幅的大巴车停在门口。
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陆续下车,我扫了一眼,竟见到几张熟悉的面孔。
是顾怀瑾的同事,一群人边往大院走边聊着天。
“顾医生也太宠秦露露了吧?连下乡义诊的一站,都选她的家乡。”
“这算什么!秦露露住院这半年,她的早餐全是顾医生亲手叮嘱的,谁还有这待遇。”
“怪不得网上都在磕他们两是救赎CP,是太好磕了。”
“诶,不对啊,顾医生不是结婚了吗?”
“无性婚姻,没感情的。顾医生和他老婆根本没同过房。”
阳光明明很暖,我却觉得浑身冰凉。
我深吸一口气,并不想和顾怀瑾碰面,转身就要走。
这时两个小孩突然冲出来,兴奋地大喊:“姐姐姐夫,你们回来了!”
我抬眸,就看见秦露露和顾怀瑾并肩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