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霍骁北,走不到结婚那天了。
我将桌上的CT收进抽屉,随口道:“不知道。”
她们也没追问,放好药之后就出去了。
我坐在那里,视线落在一旁的钟表上,北京时间上午9:17分。
离霍骁北跟我求婚还有5个小时,离霍骁北遭遇歹徒还有11个小时。
我按下心底腾起的惊惧震颤,双手用力交握。
没事的,郁南澄,今天这两件事,都不会迎来它本来的结果。
就在我做着叫号看诊的准备时,院长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他是小张的老师,也是我的带教老师,更是目前唯一知道我病情的人。
电话那头声音嘈杂,但院长的声音却很沉稳。
“小郁,研讨会上有脑瘤相关的顶尖专家,我会问清楚你的病。”
“不管是要钱,还是要仪器,医院都会倾尽全力。”
我敛眸,笑意涩然:“老师,谢谢您,但我的病,我自己清楚。”
院长一怔,随即声音更沉:“你别乱想,我们治了一辈子的病,没道理治不了自己。”
一句话,说的我眼泪都要掉。
是啊,治了一辈子的病,从阎王手里抢了多少条命,可偏偏轮到自己时,只剩无奈。
我忍住喉间的哽咽:“老师,抱歉,我不想治了。”
黑白无常给我的时间只有24小时。
也就是今晚12点一过,我便要履行以命换命的承诺。
我没有时间了。
电话那头的院长气急败坏:“郁南澄!你……”
我颤着手挂了电话,手重重撑在桌子上,努力平复着心底的不甘。
刚发现我得了恶性脑瘤的时候,我曾质问过上天: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
明明我一直救死扶伤,从未做过坏事不是吗?
后来等我终于能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时,霍骁北的死讯又传来了……
我紧紧捏住桌上的笔,直到笔芯刺入肌肤将我疼醒。
缓了很久,我才拿着就诊记录走出办公室。
“周婶,还没联系上您的家属吗?您的手术不能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