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议事不欢而散。沈仲平被沈清辞一连串的诘问堵得哑口无言,脸色青一阵紫一阵,像是被人当众剥了体面的锦袍,露出底下打了补丁的里衣。他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桌上的茶盏跳起寸许高,茶水泼溅在宝蓝色的锦袍前襟上,洇出深色的水痕。“好!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片子!”他指着沈清辞,手指因愤怒而微微颤抖,“你给我等着!别以为手里攥着几本破账就能翻天,这沈家还轮不到你一个黄毛丫头做主!”撂下这句狠话,他甩袖就走,靴底在青石板上踩出重重的声响,带着一股狂风似的怒气冲出前厅,连廊下避雨的仆妇都被他撞得一个趔趄。沈仲安见状,忙不迭地站起身,对着几位旁支长辈拱了拱手,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我……我突然想起后院的药还没煎,先回去看看,各位叔伯慢坐。”说罢也匆匆溜了,那背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仓皇。留下的几位旁支长辈面面相觑,目光在沈清辞身上转来转去,先前的轻视与漠然早已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探究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。尤其是四爷爷,捻着胡须的手指顿了顿,看向沈清辞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——这丫头,竟比她那早逝的父亲还有锋芒。“清辞丫头,”坐在下首的六叔公清了清嗓子,他是族里辈分较高的长辈,平日里最讲究尊卑有序,此刻眉头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