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林晚舟入院是在鹿鸣闭幕次日凌晨。胸口闷痛、呼吸短促,是她拖了三天没休息加上长期睡眠紊乱的后果。急救医生一边为她戴上氧气罩,一边说:“你再晚来一点就是急性心包炎。”她躺在急救室的灯下,脑袋一片空白。手机响了好几次,是沈嘉屿打来的。她让护士代为回复:“做检查中,没事。”她不想解释。也没力气解释。她清楚这次身体亮红灯,是心理和生理双重告警。再拖,就真的来不及了。出院那天是周五,阳光很好。她走出医院,迎着风打了个喷嚏。手里提着化验单和医生开的药单,脚下却像踩在漂浮的岛礁上,不再牢靠。回到家,第一件事是打开客厅那架胶片放映机。它是他们婚后第一年买的,德国老品牌,价格不菲,只为重现电影院的质感。沈嘉屿曾说:“以后每年纪念日都用它回看我们拍的片子。”可他们只一起看过三次。林晚舟蹲下身,拆下放映盘,用气刷清理干净镜头,最后用泡棉包好放入纸箱。放映机下层的抽屉里,是那块定制霓虹灯。她拧掉电源,慢慢把它从卡槽中取出,霓虹管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灰尘,她用湿纸巾轻轻擦拭。红蓝交叠的字体在她指尖褪成沉默的白。她开始打包。放映机、霓虹灯、他们在欧洲旅行时收的纪念徽章、一对电影节联名海报、还有婚礼上宾客签名的照片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