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2北风卷着冰碴子往领口灌,周行雪跪在面摊前的青石板上,膝下的薄裤早被冻得硬邦邦。怀中顾一帆的小手像块冰,青紫的嘴唇哆哆嗦嗦:“妈妈,帆帆不饿......”周行雪额头重重磕在石板上,“咚”的闷响惊得面摊伙计一抖。“老板,求您,就一碗面汤!”浑浊的煤油灯下,她发髻散落,露出后颈被债主打的淤青。第五次磕头时,血珠渗进石板缝隙,和着雪水蜿蜒成暗红色的线。顾一帆突然剧烈咳嗽,小手抓住母亲染血的衣襟:“妈妈别磕了......”沙哑的嗓音让摊主老李喉头一紧。他舀起半勺面汤,看着周行雪颤抖着双手接碗,自己却不敢沾一口,只把勺边吹了又吹,才送到孩子嘴边。“小心烫。”周行雪声音比风还轻。顾一帆喝下半口,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。深夜的土坯房里,周行雪翻遍床底陶罐,只摸出半块发霉的玉米饼。她把顾一帆的补丁棉衣叠好塞进破布包,窗棂漏进的月光照亮墙上褪色的结婚照。照片里顾承安穿着笔挺西装,身后站着浅笑的沈诗诗。这张被丈夫寄回来的“全家福”,如今边角已被她摩挲得毛了边。“走,我们去找爸爸。”腊月的风刮得人脸生疼,周行雪攥着顾一帆的小手,在家属院朱漆铁门前冻得发僵。怀中的孩子裹着褪色棉被,时不时发出压抑的咳嗽声,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