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落地钟的铜摆沉重摇晃,十一点的钟声像钝刀割裂凝滞的空气。玄关处,高跟鞋叩击大理石的声响由远及近,每一下都精准砸在陈远早已绷紧的神经末梢上,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。他死死攥住那个藏蓝色丝绒礼盒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灰般的惨白,盒角深深硌进掌心,压出一道渗血的月牙痕 —— 可这点皮肉的痛楚,远不及胸腔里翻江倒海的腥甜灼烧。门锁转动的轻响,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。林悦推门而入的瞬间,夜雨裹挟的湿冷潮气混着浓烈的广藿香扑面而来。那味道…… 陈远胃里一阵翻滚 —— 是照片里酒店露台上漂浮的暧昧气息,是她脖颈间曾让他沉溺、如今却淬成剧毒的砒霜。迪奥 999 的烈焰红唇在廊灯下泛着冷硬的釉光,与三天前机场告别时那副无懈可击的面具如出一辙。可她瞳孔扫过茶几的刹那,那强装的镇定像脆弱的玻璃,“咔嚓” 一声裂开缝隙,恐惧如墨汁滴入清水,瞬间将眼瞳收缩成针尖大小。“这么晚…… 还不睡?” 她声音里刻意揉进一丝轻快,却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,干涩又虚假。爱马仕铂金包被随意甩在沙发上,沉闷的皮革撞击声惊醒了蜷缩在角落的阴影,也惊醒了陈远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。他像个提线木偶般僵硬起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