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“凭什么都看不起我?凭什么!!!”最后一句几乎是嚎出来的,眼泪冲花了她的妆。我静静地看着她,想起她曾经站在奢侈品店嘲笑农民的样子。现在,她终于也成了“底层”。今年的玉米又熟了一茬。“叮铃铃——”电话响起时,我正在办公室签一份价值千万的合同。“兔崽子,来盛昌路拉车玉米!”电话那头,小老头儿中气十足的吼声震得话筒发颤,他康复得很好。“爸,我现在好歹是个老板了……”我笑着抓起钥匙,脚步却比谁都快。“少废话!你就是当总统也得给老子搬玉米!给你十分钟!”熟悉的路线,熟悉的蛋挞店,是曾经白念慈最爱的那家,店里依旧排着长队。我正扛着麻袋卸货时,突然听见一道沙哑的女声:“两……两个玉米蛋挞。”抬头就看见了白念慈。她瘦得几乎脱相,曾经花大价钱护理的卷发如今枯黄毛躁,身上是一件皱巴巴的连衣裙。那是我们恋爱半年纪念日时,我给她买的。“好嘞!”店主抬头看见她,笑容瞬间冷却,指了指墙上的公告:“麻烦出示身份证。”公告上赫然写着“装什么大牌!”她突然尖叫,“不都是那破玉米吗?”“是良心玉米。”店主冷笑,“持证购买是为了筛掉没良心的,比如……用假币骗老人的。”全场顾客侧目私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