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我嫁给陈振业那会儿,连床新被面都没有。直到如今,盖的还是他家那些用了不知多少年的旧棉絮。见我没反应,吴琳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示弱:「陈哥儿说,这被子得赶紧洗出来晾干,不然后面更冷了,他怕我冻着......」话里话外,都在提醒我,谁才是这个家被精心呵护的人。陈振业此时也察觉到我的不对劲,皱了皱眉,语气不耐烦起来:「行了,不就几块破铜烂铁吗?看把你给心疼的,我还没全给熔了呢。」「你赶紧的,把琳琳这被子拿去河边洗干净了,洗利索了,我就把剩下的还给你。」我麻木地接过那床沉甸甸的被褥。很重,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寒冬腊月,河面早已冻得结结实实。我用石头费力地砸开一个冰窟窿。跪在冰面上,将被褥一点点浸入水中。棉花吸饱了水,变得像石头一样沉重。我咬着牙,用冻得通红僵硬的手指,一下下搓洗着。手背上,前两天输液留下的针眼还在隐隐作痛。刚小产的身子虚弱得很,根本使不上力气。搓洗的动作越来越慢,越来越艰难。手指关节冻得又红又肿,稍微一动就钻心地疼。很快,旧的冻疮裂开了口子,新的冻疮又鼓了起来,又痒又痛。不知过了多久,身后传来陈振业暴躁的吼声:「磨蹭什么呢!这点儿活都干不利索,白吃家里的粮食了!」我回头,想说我冷,...